七旬老人为何留恋布市?
频频买布回家的他,
是出于什么目的?
家中200多匹布料堆积成山,
是收集成癖,
还是有不为人知的原因?
让我们一起走进传统手艺:
上党堆锦。
爱布成痴的老人叫凃必成,
上党堆锦这门手艺做了48年,
见证了它的辉煌、没落、发展。
上党堆锦,是山西长治特有的传统手工艺品,因长治的旧称上党而得名,是一门有着立体国画美誉的手艺,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唐朝。
1915年,李模、李时忠、李时庸父子三人制作的《春夏秋冬》四条屏,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夺得银奖,惊艳世界。收藏上党堆锦在当时一度成为达官贵人、商贾富豪的时尚。
比起其他手艺的“穿金戴银”,
上党堆锦的原料实在过于朴素:
铅笔、剪刀、纸板、
棉花、颜料、丝绸,
便是它的素材。
当然,最重要的是匠人的心与手。
与其他人总训斥徒弟没耐心不同,
凃必成看开很多。
这是一门要求慢工出细活的手艺,
在这个快餐时代显得格格不入。
完成的作品很惊艳,
可过程非常枯燥。
让这些毛躁的年轻人安静坐下来,
太难了。
身边的人来来去去,
换了一批又一批。
他的大徒弟郭丽梅,
19岁就跟随师傅学艺,
呆了整整15年。
至今她都记得十多年前的一天早上:
11个徒弟,走了7个。
凃必成对那些徒弟很宽容,
人各有志,他理解。
谁都有放弃的权利,
唯独他没有。
作为一个老匠人,
传承已经成为责任。
把一门手艺灭绝在自己手里,
对匠人来说是奇耻大辱。
上党堆锦的复杂,
不在材料,在工艺。
繁复的构造,叠加的部件,
要求匠人从一开始,
脑海里就有明确的设计思路。
画图稿,
是最基础和重要的一步。
凃必成这次要做的是一幅寿桃图。
画完设计图后,
先用复写纸将图稿描到白板纸上,
再沿着线将纸板裁剪成若干部分,
按照类型分组。
桃叶看上去,
应该是薄而有韧性,
不能用白纸板,
要用牛皮纸。
所以要重绘在牛皮纸上裁剪。
裁剪好的叶子和花,
要放适量棉花,
增加立体感。
棉花被称为堆锦的骨架,
是丝绸面料下的主要填充物,
松软程度直接决定视觉效果。
用素绸把棉花和纸板包起来,
将多余的棉絮叠入绸缎和卡纸中,
再用白乳胶粘贴。
这时候都是手上的本事,
要非常平整,无一丝皱痕,
更不能有毛絮。
其实传统里用的是浆糊,
但容易生虫,把布料咬坏。
所以上党堆锦留存下来,
年代久远的作品非常少,
即使是不远的晚清作品,
都被咬的支离破碎。
他一直在尝试各种代替品,
四处拜访懂化工的人请教。
因为年纪大眼神不好,
用电脑查资料的时候,
还要举着一个放大镜。
每次新诞生一种胶水,
他都要去尝试。
直到发现白乳胶效果最好。
桃子的制作有所不同,
要用海绵做填充。
海绵质地柔软有弹性,
能简单地撑起造型。
堆锦最重要的是立体效果,
所以不同部件的叠加是必不可少的,
贴飞边的目的就在此。
将贴好飞边的桃子,
全部粘到海绵上。
把海绵剪成平整的桃形。
再用绸缎糊好即可。
他在自家的“布庄”中,
挑出最满意的白色绸缎,
将所有零件包裹起来,
准备着色。
做这件寿桃图,
只需要用红黄绿三种颜色,
白色用来调节颜色深浅。
上面提到堆锦又称为“立体国画”,
所以原来用的颜料,
和画国画的一样,
但是着色性并不好。
凃必成一改传统,
用丙烯颜料替代,
解决了掉色和着色的问题。
其实在堆锦界,
他一直以创新闻名。
他很清楚任何手艺都要创新,
不管多老的手艺也要与时俱进,
没有创新,没有市场,也没有活路。
这个理念在他整个手艺生涯都得到贯彻。
他这些年的作品,
生动体现着一位匠人的成长历程。
最开始只是单纯的继承传统,
简单堆积,有立体感,
人物粗糙,并不华丽。
后来试着加入不同布样,
将服饰变得丰富多彩,
开始追求更多的细节。
人物的头发不再是一团,
而是将黑绸撕开,
一根根做上去。
如今他不再满足于单纯的画脸,
又在想办法将面部变得立体。
这才有了下面的作品,
他最自豪的巅峰之作。
从皇帝的眼睫毛和胡须,
到龙袍上的金龙龙鳞,
他尽力完善每一个细节。
创新,才能生生不息。
将上好色的零件,
按图纸组合,
摆放粘贴到底板上,
便大功告成。
和这门手艺相处一辈子的凃必成,晚年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,建造了一个上党堆锦博物馆,既是摆放他作品的地方,也是他的新工作室。
土建刚完成,其余设备都没有进来,他已经迫不及待搬到这里办公。这是他一辈子最大的心愿。
他的想法很简单,
博物馆早日落成,
再多带几个好徒弟出来,
给后人多留点东西。
对得起这门手艺,
对得起匠人这个称呼,
足矣来源|文创福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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